这个世界的沉重就在于,你拼尽一生,都是别人边上陪跑的角色。
你觉得你读懂了鲁迅的话,更深感这庸俗的世界配不上你烈焰的灵魂。于是,你更衣焚香、剃头点痣,准备遁入空门,放下这世间红尘。
鲁迅笑了笑说,朋友,你还是too young too simple。
鲁迅之所以能够是鲁迅,断然是要话里藏飞机大炮,连标点符号最好都要塞点小匕首、瑞士军刀神马,一句话以求涤荡你愚昧的心灵。
鲁迅说了的,是贫穷限制了你想象力的上限。鲁迅没说的,是贫穷还能够限制你想象力的下限。
比如在大洋彼岸,一位叫苏珊娜·克拉腾的大姐跟一位叫斯特芬·科万特的大叔,就表示有钱人的生活真的很心累。
你平生触不到那种金钱所带来的虚荣,但你料不到你连痛苦都不曾拥有。
敲黑板,我们说的不是那种被通州3000元房租压得无法承受的痛苦,我们说的是那种被几百亿美元压得无法承受的痛苦。
你可能不晓得这两位喊有钱真痛苦的大姐大叔,但人家掌握着地球上每一个人男人的梦想——宝马。当然,也不是单位数一辆的那种,而是宝马他家。恩,他家。
截至今天,这两位大叔大姐共持有宝马公司超过46%的股份。列一个全球财富排行榜,他俩有名。列一个德国财富排行榜,他俩有名。
那个让他俩感到痛苦的数字,按今天宝马的市值计算,叫341亿美元。
生活的残酷啊,是你哪怕毕生倒着跑,还只能是别人边上陪跑的角色。
比如王思聪同学的爸爸在镜头前对着全国人们,言真意切竖起小食指说:年轻人呐,最重要是要有小目标,比如先挣他个1亿。
王思聪同学买个连电梯都运不了的索尼Z9D 100寸大电视,最后让升降机直接从大厦幕墙上钓上来。
小目标是你一万次福利彩票都刮不中的暴富,大电视是你30平小蜗居贯通都塞不下的窘迫。你梦寐以求的,在别人那里都是街市日常。
说回苏珊娜·克拉腾,她说:“很多人认为我们永远坐在地中海的游艇上。作为财富守卫者的角色也有并不那么美好的个人一面。”
而斯特芬·科万特大叔说:“对我们两人而言,驱使我们前进的肯定不是金钱,而是确保德国就业的责任,这比什么都重要。”
他们说话的口吻那样的无奈,他们说话的模样如此的严肃,你唯一能够还击的手段,却只能拒绝买一辆宝马。
尽管在大多数时候,你的还击看起来充满着许多的被动。
所谓人类的情感并不相通,有人哭的同时有人笑。苏珊娜·克拉腾大姐跟斯特芬·科万特大叔诉说的无法承受之痛,都被雕刻在几十年前几个年轻人对幸福的追求里。
台州一个姓李的同学,闲的极尽蛋疼,放下好好的摩托车厂不干,愣要从两个轮的追风升华到四个轮的体面。
他以为这两个轮跟四个轮隔着的,是两张座椅,一个方向盘的距离。但真正隔着的,是国家应不应该放开汽车制造,让民营参与竞争的意识之争。
锤出了一辆真正属于人民群众的中国小车,却迎不来那张准许小车驶上街头的准生证明。那是一种满腔热血,却拍不响一个巴掌的无奈。
李同学锣鼓喧天、大摆筵席,请相关领导看一看民营企业的造车实力,只能落个菜凉饭冷的收场。
最后还得是声泪俱下吼一句“如果失败,就请给我一次失败的机会吧”才踏上了这条造车之路。
当李同学还在车间里努力锤自己的第一辆车的时候,保定一位姓魏的同学还在倒腾着自家亲戚濒临破产的改装车公司。
虽然叫改装车公司,但改装的项目都是改改小车避震,修修大货车的零件。
当然,“每一个玩改装的男子上辈子都是折翼的天使”这种话不是随便乱喊的。改着改着,魏同学就改出了一批叫长城牌的轿车。
魏同学靠着玩改装车时积累的一身飙车好本领,开着自家的车在赛道上一来二去,硝烟滚滚,用这种唬人的姿态证明着自家汽车的质量。
这种唬人的精神在同样热爱唬人的东北朋友那里得到了真诚的回应,无数的东北朋友坠入到长城牌轿车的热爱中无法自拔。
可李同学躲不过的坑,魏同学也怎么可能躲得过?有时候,成功要靠个人的努力,但更重要的是要考虑历史的进程。
李同学跟魏同学的痛苦,不是苏珊娜·克拉腾大姐跟斯特芬·科万特大叔能够体会的。他们哪懂得,一个不能够开始的开始,藏着的是不能失败的失败。
这种痛苦,要在20年以后才焕发成另一种激动人心的力量。
李同学已经站在杭州国际博览中心,宣布要让吉利的汽车赋能亚运会更好地举办。而魏同学则站在莫斯科的克林姆林宫,成为中俄两国经济合作代表被接见。
与此同时,2019年5月,吉利当月销量9.03万辆,同比下跌27%,环比下跌13%。1-5月销量56.08万辆,同比下跌12%。
长城赌的,是一个被日系、韩系、俄罗斯本土品牌割据已久的市场。面对的,是自主品牌市占率不到2%的尴尬。
有人问,吉利作为自主品牌的领军人物,该如何面对这波来势汹汹的下行周期。长城作为中国近年来在俄罗斯少有的大投资,该如何适应俄罗斯不稳定的政策风险。
他们面对着一个前所未有的广阔的世界舞台,也面对着国内汽车市场头一次难以扼制的下行周期。但李同学笑起来还是那么的暖男,魏同学嘟起嘴还是那么的认真。为什么?
毕竟他们都共同凝视过那个不能开始的开始,共同体会过那份不能失败的失败。
你要明白,那些试图打死你却并没有打死你的一切,都将造就你今天屹立在世界之巅。他们走到今天,作出的种种选择,都是痛苦过后带来的渴望。
我是在加班的凌晨看到苏珊娜·克拉腾大姐跟斯特芬·科万特大叔的控诉的。我身心疲倦,但还是想告诉他们,你抱怨痛苦,那只是你未曾真正洞悉痛苦。
而我更想告诉所有在别人人生中陪跑的年轻人,你今天陪跑的痛苦,都是你日后拥抱成功的底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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